西部,是荒土還是熱土?這里正在承載著越來越多二三線城市創業者的夢想,他們希冀區別于北上廣深的一線大都市,互聯網為創業的地域局限被打破提供了更多可能性。西部也有著多所國內知名的科技類院校。但是現實與理想,是“巨頭生存”還是“小而美”,是黃金熱土,還是尚待開荒?鈦媒體歷時兩個月調查,走訪數十家創業者、相關創投和主管政府部門、行業協會,收集和梳理最權威、最全面官方數據,結合鈦媒體統計和見證,深度呈現國內首份西部科技創業者生存狀況報告。
上篇:機會風起云涌
2011-2012年這兩年,四川、重慶無論在互聯網創業團隊,還是相關投資和產值,都呈五倍以上增長
思慮再三后,伏勛榮開啟了自己的第三次轉型。做過電影,然后轉到傳媒,接著從黨報到都市報,再從都市報到房地產垂直刊物,他在媒體已經呆了10多年。然而,作為媒體人的他,此次要告別的恰恰是媒體。在將自己的經歷清零后,他把自己投進了洶涌澎湃的移動互聯網創業浪潮。
“若早幾年則不成熟,而晚幾年就沒機會。”他認為,移動互聯網至少將會統治未來十年時間,“我現在40多歲,因此十年對我已經足夠了。”搭上所有積蓄,賣掉一套房子,再跟幾個朋友共同湊些錢,在籌集到3000多萬元后,他們成立了成都初唐網絡科技有限公司。這家以LBS技術為基礎,以成都本地生活服務領域為內容,打造城市生活的互動高效促銷平臺——“哪兒有優惠”的公司,希望能通過線上、線下互動的平臺搭建,為老百姓提供優惠、折扣、免費體驗等促銷信息服務,為中小商戶提供精準高效的促銷解決方案。離開媒體后伏勛榮告訴同行:“當汽車發明之后,就不要固執于給馬吃興奮劑,企圖讓馬跑過汽車,也不要企圖把汽車發動機安到馬腳上。正確的態度是,讓馬去參加各種表演吧,趕緊造汽車,而且還要造出更好的汽車。擁抱變化,是唯一的應變之道。”
“移動互聯網的硬件和軟件環境越來越成熟,WIFI越來越普及,4G網絡也在啟動,隨著硬軟件的完善,在未來兩年,移動互聯網肯定會爆發!”伏勛榮告訴鈦媒體,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趕緊擁抱新技術,等別人做了你再跟,蛋糕已經被分得差不多了!在完成轉型后,他將自己的QQ簽名也改為“把杯中原來的水全倒掉,從零開始。老媒體人轉向移動互聯網,向所有人學習!”
變化來得太快,我們都措手不及!就在兩年前,重慶市智佳信息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李濱虹到工商局注冊以“云計算”命名的公司時,登記人員有些云里霧里,希望他能將這個晦澀難懂的詞去掉。然而僅僅兩年后,重慶云計算產業的發展已是如火如荼,2011年啟動建設的兩江新區國際云計算產業園,迄今為止入園數據中心項目已達5家,協議投資200億元。
隨著中國國際電子商務中心重慶數據產業園、新加坡太平洋電信重慶數據中心、中國聯通西部業務中心等在明年初陸續投入運轉,重慶市將躋身中國最主要的云計算聚集地,僅新加坡太平洋電信數據中心項目,就將啟用1500個機柜左右的數據機房,約30000臺服務器。同樣的情況在物聯網領域也得到了體現。到目前為止,重慶已經引進了上海展訊、南天信息、清華同方、工信部電信研究院等40余家物聯網知名事企業單位落戶,帶動了整個物聯網產業鏈的發展,迄今為止在重慶從事物聯網研發、制造、運營的企事業單位達200多家。
配合物聯網和云計算戰略的實施,重慶還將啟動20萬個APP應用計劃。誰能想到去年重慶APP開發團隊只有50多家,現在就已經超過了300多家,其中成規模的有20多家,投資超過千萬級的5家?移動互聯網創業應聲而起勢!但是明年的情況誰又敢輕易預知?同樣是西部城市,成都的變化更為明顯。根據官方的統計數據,在2011年,成都僅高新區就已實現移動互聯網產值超過600億元。截至2011年底,成都高新區已聚集移動互聯網領域相關企業近200家,移動互聯網創業團隊近500個,而在2010年只有100多家。
移動互聯網的中國地圖:北京——廣州——上海——江蘇——四川
“重慶移動互聯網時代已經到來。”從少量出現到大規模興起,短短四年時間,國內移動互聯網開發的全國格局便已基本形成,只不過西部這次搶占到了那么一絲機會!
在任何時候反應速度都決定了生存能力,移動互聯網時代尤為如此!從少量出現到大規模興起,短短四年時間,國內移動互聯網開發格局便已基本形成,只不過西部這次搶占到了那么一絲機會!
據友盟發2012年第三季度移動互聯網數據報告,在今年第三季度,北京的移動開發者數量,占到了全國的33.8%,繼續保持排名第一的領先優勢。北京排第一已不那么讓人感到欣喜了,風投、人才、政策、傳統互聯網轉型等等,聚集了那么多資源,想不突出都不行!廣東是中國最大的移動互聯網用戶所在地。根據艾媒咨詢的研究數據,廣東手機上網用戶滲透率超過60%,占全國比例超過1/6;手機上網流量年均增長率超過50%,月流量已超過1680T,流量占全國比例超過1/4;全年手機上網收入約60億元,占全國比例超過1/5。2010年,中國移動將旗下移動互聯網基地設在廣東,該基地主要負責移動MM(Mobile Market)、139社區等互聯網業務的運營建設。作為移動推出的手機應用商場,移動MM的落戶進一步推動了廣東移動互聯網的聚集。到目前為止,廣東的移動互聯網開發者仍居全國第二,全國約有16%的移動開發者在廣東。
上海集中了中國最多的IoS開發者,因為最早引進蘋果iphone手機的中國聯通,早在2010年便上線了自己的沃商店,而沃商店的基地就在上海。中國聯通沃商店完全區別于傳統增值業務平臺,更趨向于開放的互聯網業務,承擔著理順產業鏈各中間環節,徹底打通開發者、運營商和用戶之間通道的職責。根據友盟發布的2012年第三季度移動互聯網數據報告,有13.3%的移動開發者來自于上海。與之對應的是江蘇,三星在中國最主要的基地在南京,而三星是google體系,同時摩托羅拉也在江蘇,早在1997年摩托羅拉就在南京成立軟件中心,承前啟后是為必然。中國的安卓開發工程師大量集中在江蘇,其中比較著名的南京城邁科技有限公司,擁有2000多個安卓開發工程師。根據友盟發布的2012年第三季度移動互聯網數據報告,有4.7%的移動開發者來自于江蘇。浙江基于江蘇、上海產業帶之間,同時風投活躍,再加上阿里巴巴這類大公司的帶動,浙江占有3.8%的移動開發者份額。
四川歷來是國家布局的重要電子信息產業基地,在移動互聯網的浪潮襲來時,四川此次專注的速度毫無疑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2010年10月22日,富士康在成都的首個生產項目鴻富錦精密電子(成都)有限公司在成都高新西區開工投產。目前,富士康生產基地已形成月產500萬臺平板電腦的生產能力,2011年已累計出貨2000多萬臺,占蘋果公司iPad全球銷量的一半。隨著最近幾年富士康代工蘋果iphone和ipad在四川的生產,四川省官方開始更為重視應用軟件的開發潛力。據不完全統計,2010年,成都從事與智能手機相關軟件開發的企業超過100家,軟件產品與智能手機“蘋果”相關的至少有五六十家。在今年11月10日,四川省經委官員就在中國電信“天翼空間應用工廠移動應用開發運營平臺暨合作伙伴招募會”上表示,富士康代工蘋果手機平臺電腦,每臺只掙幾美元,典型的代工模式,典型的“中國制造”,賺不了多少錢,我國產業轉型升級,更需要“中國創造”,而App開發就是“中國創造”,所以政府拿出10億資金來打造五平方公里App開發產業園。
隨著移動終端新格局的逐步形成,曾經被諾基亞、摩托羅拉、索尼愛立信等公司統領市場的局面早已不復返了,蘋果憑借不斷的創新引領著整個市場,而在軟硬件的協同發展,四川移動互聯網發展正逐步影響中國APP開發格局。盡管現在移動開發者仍然以傳統北上廣為主,但四川依舊可以占到3%左右的份額,在全國排名第七,而且所占份額有逐步遞增的趨勢。在亞洲最大的筆記本項目建成后,重慶市也開始關注智能手機的發展。國虹、夏朗、國信通等多家較大規模的手機制造企業已在重慶建立生產基地,宏碁在重慶成立的智能終端全球研發中心,目前也已經研發出多款機型,即將大量投產。在去年重慶智能手機產量已經接近600萬臺,預計到2015年將達到5000萬臺,躋身全國重要智能手機制造基地行列。
重慶市經委官員向鈦媒體透露,隨著智能終端生產、研發能力的逐步形成,重慶將在此基礎上,爭取在移動互聯網方面發力,扶持移動互聯網發展的相關政策也即將出爐,扶持政策將不亞于吸引智能終端落戶的力度。對研發者的培育計劃也在實施。在年3月,重慶六所高校統統發起成立了重慶高校APP開發者聯盟,目前已做了40多次各類APP交流與培訓沙龍,現在已經累計開發應用與孵化類APP達6300多個,團隊所制造的產品已除騰訊外的所有APP開發大獎,包括谷歌谷歌、百度、三星、阿里云、網易有道、移動MM、聯通百創沃等國內APP大賽的幾乎所有大獎,為重慶高校贏得了榮譽。目前重慶已成立了一個專為輔助大學生APP創業與就業的微企-云創工場。
“重慶移動互聯網時代已經到來。”李濱虹表示,在2011年重慶的互聯網的用戶數達到了1553萬,其中手機上網占總用戶數的77%,目前僅重慶重慶市智佳信息科技有限公司就已經完成了6250多個APP。而在成都,更多的公司已經開始讓業績說話。今年4月,在AppStore(蘋果應用商店)上公布的收入最高的100家App開發者名單中,成都高新區尼畢魯科技有限公司以113萬美元的成績排行第30名,在中國企業中排名第一;另一家來自成都的開發者工作室藍航科技在中國企業中名列第三。同時,自今年以來,成都已先后有10多家在AppStore(蘋果應用商店)的各種排名中交替排在前列。
人才開始回流
越來越多地從西部流出的人才開始回流。卿涢是四川綿陽人,曾在外打拼了多年,去年回到成都開始再接再厲繼續創業,“聽說這邊的情況不錯,加上有人投資,于是我就回來了”
就移動互聯網而言,目前最大的特點新的秩序還沒有,誰都有可能主導這種新秩序建立的可能性。“現在能夠對平臺和渠道形成壟斷的公司基本沒有形成,因此運營成本也較低,絕大多數公司在最初只靠優秀的產品,便有可能獲得穩定的收入!”在思慮再三后,劉濤從華為辭職,投身移動互聯網的創業,“蛋糕很大,而且還沒有分好,你說該這么辦?”而在互聯網領域,贏利模式清晰,投入金額較少,已多次出現小團隊成功案例的,還是集中在游戲領域。創業首先要考慮的不僅是把公司生下來,而且還要活下去,因此手游成為絕大多數創業團隊的初始選擇。
“畢竟能獲得風投追捧的只是少數公司,創業不能僅僅靠理想吃飯。” 劉濤認為對只有四五個人,兩三條槍的創業團隊而言,游戲顯得更為實在些。移動互聯網的興起肯定會帶來新的機會,劉濤認為大的機會主要集中在手游和生活應用兩個方面,但最終劉濤還是選擇了手游。“因為生活應用需要整合太多的線下資源。”劉濤說,“比如我要作個找酒店的APP,就需要獲取酒店客房實時數據,僅僅是酒店數據采集工作,就已經夠我們喝一壺的了,這不是我們這種小團隊能搞定的事情。”
此外已成功游戲公司的高回報率,也讓人為游戲產業心動不已,甚至是亂了心智。如果有好的產品,做到十倍利潤率很正常,有些公司現在已經做到了百倍利潤率!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做手機游戲更多的還是在做產品,平臺和渠道是現成的,盡管門檻已較此前有所提到,但還能接受。而對成都而言,做產品則又恰恰是其所擅長的,很多沿海城市的游戲產業更多的是在搞資本和渠道運作,成都不缺好的產品和好的技術人才。實際上自2000年起,成都就開始收益于軟件人才優勢,軟件行業年產值基本每年的都能達到30%,迄今依然維持著如此驚人的增速度。2011年12月,成都正式被國家授予“中國軟件名城”,成為全國第三個、中西部首個中國軟件名城。
但在端游和網游時代,渠道和平臺更多地被北上廣的公司所控制,盡管有好的產品,但成都的游戲產業一直處于壓抑狀態。而現在移動互聯網的興起打破了舊的秩序,激發出來的生產力開始驚人地爆發,被壓抑的彈簧在舊規則失效后,開始不顧一切地反彈,以前有多壓抑,現在反彈的力度就有多猛烈,手游創業開始呈現群雄逐鹿、百花齊放的情況。
很多人開始脫離大公司自主創業,包括成都尼畢魯科技有限公司、成都優聚軟件有限公司等在內的一大批已經風生水起的明星創業公司,就是在這樣的條件下成長起來的。而西部地區政府也想在移動互聯網浪潮中搶占先機,因為移動互聯網創業不再像傳統行業那樣,會過多地依賴于物流、資源、中央政策等難以人為改變的條件,因此希望同樣也有獲勝的可能性。因此西部地方政府也開出了實實在在的優惠政策。“投資政策和扶持政策都非常到位,不是要通過關系才能拿到這些,現在政府是找到企業主動來付出。” 成都市賽一科技有限公司CEO鄧洋一告說,“我不需要去請人吃飯,政府的幫扶措施就會到位,更多的時候填張表就可以搞定了,剩下的事情由政府去審查,我們則可以將更多的時間花到產品生產等方面來了。輕松!”
越來越多地從西部流出的人才開始回流。卿涢是四川綿陽人,曾在外打拼了多年,去年回到成都開始再接再厲繼續創業,“聽說這邊的情況不錯,加上有人投資,于是我就回來了”。在推出“酒店達人”APP后,劉張博帶領的開發團隊,被李開復的創新工場看上。2011年6月劉張博接受邀請,到北京舉行孵化。但在孵化結束后,他又帶著團隊回到了成都。
“團隊成員的家都在成都,對于軟件開發團隊來說,在哪里不是最重要的。”劉張博向鈦媒體表示,成都無論是政策支持,還是創業氛圍在國內都算是佼佼者,因此我們選擇回來繼續我們的工作。張大強在重慶創辦了搜美網,打造了一個攝影師、模特和商家交流的平臺。“父母曾勸過我回唐山老家,但是在西部很多東西還是空白,有很多機會,同時創業成本往往要比北上廣低得多,在這邊幾十萬元,甚至幾萬元就可以起步。”他指著自己的辦公室對鈦媒體說,“八個人的辦公室,租金花了不到2000元,這在北上廣能做到嗎?”
在今年上半年,成都高新區新引入的50家高層次人才創業企業中,移動互聯網企業占50%。近兩年設立的科技型中小企業銷售收入首次突破1000萬元的32家企業中,移動互聯網企業占47%。引進的222家科技型中小企業中,移動互聯網企業占54%。在已認定的33家公共技術平臺中,移動互聯網占48%。此外,在首批資助的66個高層次人才創業項目中,移動互聯網項目占51%。在大孵化專項資金首批資助的69家初創企業中,移動互聯網項目占56%?,F在西部地方政府也開始調整和加速發展政策和目標。2012年6月26日,成都高新區發布《關于加快推進移動互聯網產業發展的意見》,爭取到2017年,將培育企業1000家、聚集人才超10萬,產業規模達2000億元。此時成都對外發布的新增移動互聯網開發企業辦公面積100萬平方米,到了10月份,成都則亦然提出打造5平方公里的APP產業開發基地。
到目前為止,成都已有兩個上萬平方米的APP產業開發基地,給予了包括拎包入住在內的多項優惠政策。而在重慶目前投入上千萬的APP開發項目也達到了5個。在今年上半年,成都高新區新引入的50家高層次人才創業企業中,移動互聯網企業占50%。此外,在首批資助的66個高層次人才創業項目中,移動互聯網項目占51%;在大孵化專項資金首批資助的69家初創企業中,移動互聯網項目占56%。創新工場聯合創始人王肇輝向鈦媒體表示,東部創業者可能面對的資源和機會更多一些,但西部這兩年發展也很快,像成都、西安、重慶,都會有一些互聯網創業者的崛起。而且現在互聯網是平的,創業與交流都并不會局限于東部、西部,或者什么城市。
下篇:泥沙俱下的繁榮
資金、人才、經驗和領軍企業的匱乏、讓移動互聯網的風起云涌,在西部不僅帶來了群雄逐鹿,同時還有泥沙俱下
在2009年以前,成都每年來不了幾個投資人。那個時候要是來個投資人,所有的創業者就都去了,看到投資人眼睛就放光,像看到神一樣,實際上這也是整個西部創業者們面臨的共同問題。搜美網創始人張大強在創業初期,就曾到北京去找投資者,“我去了3W咖啡之類的創業者和投資人比較聚集的地方,在那里坐了好幾天,挨個找人聊!”。
現在這樣的天平逐步開始向創業者傾斜了,投資者開始主動找項目了。創新工場聯合創始人王肇輝笑著對鈦媒體說,“實際上現在創業者越學越聰明,從過去找不到投資人的門,到現在變成了很多投資人主動來找他們。所以他們有更多的時間去獨立思考,去判斷每個投資機構的長處和短處。所以他們自己變得非常主動。”然而 移動互聯網的風起云涌,帶來的不僅是群雄逐鹿,同時也有泥沙俱下。“很多人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很多東西都還沒看懂,聽說熱門就往里面栽!” 聯友電訊(集團)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學宗告訴鈦媒體,創業成功畢竟是小概率事件,不要看到同樣的項目在東部成功了,你就跟著在西部搞,“別人可能是先驅,而你,有可能就是先烈”。
一撥撥死去,一撥撥迷茫
“商業沒有道德標準,只有法律準則”。最開始同是大學生創業的重慶搜美網CEO張大強表示,很多人對所謂的大哥和各種投資人抱有各種幻想,但根本不知道江湖的險惡。
生與死,起與落,每天都在發生。成都卡爾維科技有限公司CEO楊存富表示,“實際上手游公司洗牌的烈度已經很大了,在成都,前幾天還在跟一些公司作交流,沒過幾天就發現他們的人員到我們公司來應聘,仔細一問才知道他們公司死掉了。在這一年里,這種情況,我見到了很多!” 很多人都在迫不及待地奔向移動互聯網,但實際上在他們中的絕大多數,實際上是在迫不及待地奔向死亡,是在找死。在這場盛宴中,大學生們也參與了進來,他們本是來吃肉了,但實際上卻使自己成了肉。
“把這些大學生們放進來,就如同把羊放進來狼群。商業都是嗜血的,競爭都是要命的,很多大學生剛剛畢業,或者尚未踏出校門就被前輩們上了一課。”賽一科技CEO鄧洋一向鈦媒體表示,“鼓勵大學生創業并非是件好事情。我曾經就見到一些大學生創業者,拿著父母的積蓄,充滿希望地出來創業,卻瞬間被同類吃掉,他們中的一些人為此受到影響,性格都變了。這對他們的影響其實是一生的。” 在成都,鈦媒體就遇到這樣的情況。一名電子科技大學剛畢業的學生,做創業偶像做的事,希望做一款基礎LBS的查詢應用,但剛剛起步,曾經的創業偶像就把自己的技術人員挖走了,接下來是給跑市場的人員制造障礙,“我們從商家那里獲取產品信息,他們倒貼讓商家不給我們信息。”最終從父母那里找來的資金灰飛煙滅。 “商業沒有道德標準,只有法律準則”。最開始同是大學生創業的重慶搜美網CEO張大強表示,很多人對所謂的大哥和各種投資人抱有各種幻想,但根本不知道江湖的險惡。
在創業的過程中,張大強的起步也曾很艱難。“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的辦公室就是我的客廳,吃飯在哪里吃,睡覺就進屋里。2011年的時候是最痛苦的時候,團隊成員相繼離開,基本上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然后我又重新招了人,每到要發工資的時候我就焦慮,就睡不著覺,整夜整夜地在床上翻來覆去。那個時候,手頭最多也就只有一萬塊錢左右,吃了上頓沒下頓。最后被逼得四處去找項目,辛苦做下來,掙了一萬多塊錢。錢到賬的那一天,我心想終于有了點流動資金了,又可以干幾個月了。”這很大程度也源于信息的不對稱,“很多沿海玩剩過的東西,已經證明此路不通的項目,西部還在做。”張大強說,“信息雖多,但絕大多數信息都不見得是我們最想要,最缺乏的”,“現在媒體更多是在報道明星公司,他們的生死其實我們并不是特別關心,更多的是想看看相同重量級的其他地方的公司,他們的做法。”
“他們死了,還是活了。死在什么原因?我們不想別人掉在坑里,我們還在往這個坑里跳,但是媒體不報道,行業無交流,我們不知道。別人玩剩過的東西我們還在玩,就太沒意識了。實際上重慶很多公司,現在玩的還是刀耕火種”。張大強說。此外,雖然如上文所述人才開始回流,但這里人才流動過快、創新人才緊缺等問題也同樣突出。隨著創業者的聚集,人才的流動速度也開始變快。根據智聯招聘今年做的一份調查,在四川的90后職場新人中,IT/互聯網/電子行業以高達95.65%的比率居首,移動互聯網浪潮襲來,人才流動的速度將大大加快。
目前手游的開發成本和難度系數較端游、頁游大幅降低,混戰不可避免?,F在有很多大中型手游公司,或者轉向兼做手游的公司,已經出現了招人難的情況。因為進入成本低、市場不成熟,很多人寧愿自己找幾個同伴開個工作室,也不愿進入這些公司。“現在招個好點的美術人員已經很困難了。”劉濤說。成都夢拓科技有限總經理楊豐盛最近同樣也在為招美術人員而犯愁,“你可以寫代碼,但好的產品肯定需要好的美術,而現在美術人員已經被搶得差不多了,很難招到滿意的!”
缺乏領軍企業
缺錢往往是很多初創公司都會面臨的情況,但對西部移動互聯網公司而言,情況則更為復雜和明顯。“做的領域寬泛把,擔心被巨頭滅了,狹窄了吧,自然盈利能力有限,而這對投資機構而言,如果不能做大或者IPO,就毫無意義!”
“鼓吹是不負責任的!”鄧洋一說,現在大家更多地是在講成功的案例,很多大學生受到影響,畢業就開始創業,拿著父母多年的積蓄興致勃勃地投入進來,風險應該要預先告訴他們,因為后果畢竟是自己承擔,“并不是你創業了,就會成為馬云!”很多大學生很單純,對商業也沒有概念,在受到鼓吹的誘惑后,把自己的金錢和青春用來創業,但最終都被如狼似虎的成熟企業給吞并了。商業是一個群狼爭食的草原,有的地方鼓吹大學生創業,毫無疑問更多的是將羊放到狼群,培養的更多是食物。而對大學生而言,剛出來就遇到這樣的事情,對他們肯定是不利的。鄧洋一說,好過在現在政府已經在反思。值得一提的是成都市政府在扶持方面,更多地將大學生引向創業工場這類的企業,來彌補他們的短板。在累積一定的資金和實力后,再出來競爭。這樣,存活的幾率就較以前大為提高。
缺錢往往是很多初創公司都會面臨的情況,但對西部移動互聯網公司而言,情況則更為復雜和明顯。“做的領域寬泛把,擔心被巨頭滅了,狹窄了吧,自然盈利能力有限,而這對投資機構而言,如果不能做大或者IPO,就毫無意義!”張大強說,這其實是左右為難的事情,因此能夠由被動變得主動,讓投資人跟著追的創業者依舊很少。王肇輝說,“我們投資團隊會去成都、西安這些城市。但好的項目是可遇不可求,好的創業者也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并不是說我們主觀上向西部傾斜就一定能在西部找到好項目,還是要去看”?,F在基本每個月都會有投資者到西部看項目,但是大部分投資人也比較謹慎,同時投資的項目比較偏PE。“我們看了100多個項目,投了3個” 熊能對鈦媒體說,在手游迅速發展的當下,成都的一些手游公司,甚至整個成都,都有可能成為新的主導者,遇到合適的項目,有機會當然要投!”。
“其實我非常不希望,當創業者在展示他們的項目時,因為財務預期到未來第三四年也僅百萬級利潤,而被潛在投資者直接忽略掉。”亞商資本投資副總裁熊能對鈦媒體表示,“如果能實現這樣利潤,對于小型的創業團隊和整個社會來說,都是十分積極的正能量。但風險投資畢竟是高逐利性的,于是會出現雙方期望的嚴重不對稱”。沒有找到職業投資人的公司,有的則向傳統行業人士找投資。但往往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就是短期盈利的要求會很高,很多公司不得不答應,最終迫于贏了要求飲鴆止渴,存活的時間往往也有限。
王肇輝認為,西部創業的熱度雖然高,但是領軍式的企業還沒有,需要盡快培育這樣的企業,有了這樣的企業,對區內行業的整體帶動將會起到很大的促進作用。但這同時也是個相輔相成的事情,“我見過重慶幾個創業公司都是這樣,后來轉移到上海去了。這個我覺得是基于創業者的考慮,西部的運營成本還是偏低一些。所以他起步會比較快。但他發現通過互聯網這種渠道,發現了一些比如東部的需求之后,可能他就會跑到市場需求更強烈的城市去進行下一步的拓展”。
各種洗牌
團隊多,產品多,巨頭多,洗牌已成理所當然。而洗牌的過程,也將是部分公司發展壯大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強者逾強。實際上,現行一步的成都手游公司,已經開始出發或作準備了,有人開始準備作戰,也有人啟動了并購。
智能手機的出現,創造了碎片時間的價值,而隨著3G業務的廣泛推展,移動互聯網已經開始滲透到社會和生活的各個領域。作為西部傳統通信設備制造基礎最扎實,同時也是也是承接智能手機、平板電腦燈產業轉移重要地區的成都、重慶和西安,也開始在區域性移動互聯網創業中開始興起,所走的路也是硬件帶動軟件或軟件吸引硬件的道路。在三者當中,成都應該可以稱得上是西部喜用互聯網產業的先鋒城市,從終端到應用都有布局,具有人才、研發、應用、基礎設施等綜合優勢。移動創業者也比較集中,至少有超過85%的移動互聯網創業者集中在成都高新區。
此外,全球五大通信商摩托羅拉、諾基亞、愛立信、西門子、阿爾卡特,以及國內兩大通信龍頭企業華為、中興的研發中心早已在成都高新區落戶。作為傳統的電子產業城市,成都在通信、軟件與服務外包、文化創業產業方面都有長期的積累。而西安則是歷來是通信設備制造的重要基地,西安軟件園的軟件外包業也為其積累了人才和技術,在最近幾年來,西安特別重視移動互聯網產業的發展,三星制造基地的引入成為近些年來少有的亮點。
隨著移動互聯網應用的爆炸式發展,用戶對終端的存儲空間,以及終端資源的在線共享要求越來越高,因此對云的需求也會隨之增加。在移動互聯網創業方面,重慶明顯滯后于成都,但其所走的先云計算、物聯網,再移動應用的路子,也極有可能使其具有后發優勢。然而就在重慶剛剛出現整體性起步時,移動互聯網行業的洗牌也已經開始了。在目前涌入創業者對多的手游領域,在2013年,將迎來首輪大規模洗牌,洗牌的力度將不亞于自動麻將機。在此輪優勝劣汰的過程中,成都將會有部分手游公司脫穎而出,成為這個行業的引領者之一。
導致手游大洗牌的原因主要會有如下幾點:一、大規模的創業者持續涌入這個領域,手游確實存在巨大的市場,但不需要如此多的人來從事這個行業,多了,就會過熱,過熱就會自我清理,進行排毒;二、在2010年前后首批進入手游且獲得投資的公司,他們的前幾款實驗性產品已經推出,在經過市場考驗后,接下來他們推出的產品將更有競爭力,根據手游開發周期計算,它們將在明年集中出現;三、傳統網游巨頭公司開始大規模撲向手游,盛大明年會推出包括《龍之谷》在內的多款手游,網游也宣布進入手游領域,首款手游將在明年初進入,而實際上,國內排名前十的頁游公司也都進入了手游領域,產品也正在研發當中,明年將集中推出。團隊多,產品多,巨頭多,洗牌已成理所當然。而洗牌的過程,也將是部分公司發展壯大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強者逾強。實際上,現行一步的成都手游公司,已經開始出發或作準備了,有人開始準備作戰,也有人啟動了并購。通常而言,手機游戲生命周期往往低于三個月,因此對已粗具規模的中小型手機游戲開發商來說,他們開始進一步塑造品牌影響力,借此來擴大市場影響。
成都卡爾維科技有限公司曾是盛大旗下的一家公司,2007年6月設立,主要從事大型網絡游戲的研發;2011年6月公司進行業務轉型,致力于創造移動互聯網網絡化、全球性和大眾化的游戲產品。這是目前成都從頁游全面轉向手游最成功的一家公司。2012年,為搶占移動互聯網市場先機,成都卡爾維科技有限公司已在成都收購了7個移動互聯網開發團隊,卡爾維首席執行官楊存福表示,“我們計劃在一年內投入1000萬美金,收購團隊達1000人,同時也大量買斷成都移動游戲、應用的產品版權。”
而成都另外一家手游公司在蟄伏多年后,也在開始準備2013年的爆發之戰。這家公司是中國成立成立的游戲公司之一,曾有多次獲得風投的機會,但始終沒有擴張,規模始終保持在30人左右。“過去這些年,我們一直在打基礎,做準備,現在,這些準備工作已經差不多了。”該公司負責人向鈦媒體表示“明年要么爆發,要么一敗涂地,但我們已經做出了足夠的準備,打一場大仗!”
在這個過程當中,西部創業的領軍式游戲企業可能會出現。隨著手游產業的發展,支付工具和平臺建設可能會有一些進步,接下來它們的競爭會日益激烈,但希望就在前方。讓人糾結的是西部生活應用的前路,因為要么涉及線上線下的資源整合問題,有一定門檻;要么就是容易進入,但盈利模式依舊不明。盡管創業潮洶涌,產生了大量的移動應用,但目前這些產品依然難以形成規模,資本進入也越來越謹慎。
盡管全國都面臨這樣的問題,但在投資缺乏的西部,這類型公司的發展依舊前路兇險。盡管市場擺在眼前,我們的預測是西部每個城市,最多只有兩三家能完成這樣的高強度投入,最終搶占本地區市場。在應用中的企業解決方案方面,西部的優勢正在突出。企業解決方案,說到底更多類似于軟件外包,更多需要的是廉價的專業性勞動力,而這恰恰是西部的優勢,這類企業也在躍起。例如,目前國內主要的期刊APP制造企業就在重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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