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莆田的醫療機構的朋友,沒有一個是學醫的,也不會看病,但是他們發展了民間醫療的事業。”自從與“莆田系”成立“中國醫健聯盟”,對這些“貼性病小廣告”起家的盟友,地產商馮侖不止一次公開贊嘆。
盡管馮侖發現的不是新大陸,盡管他的故事先抑后揚,但他的盟友們未必愿意被如此渲染——本來從公開資料里,已經很難找到“新安國際”、“華美美萊”、“美聯臣”、“寶島婦產”、“瑪麗婦嬰”與莆田有什么關系了。
無論是在國外注冊公司變換身份,還是斥巨資建立高端??颇酥寥揍t院,都顯示出“莆系”為以新面目示人做出的努力。當卓朝陽(安琪兒醫療控股集團董事長)以莆系“第三代”自許的時候,他或多或少有劃清界限的意思。
確實不堪回首。從旅館游醫到進入公立醫院承包科室,再到自建??漆t院,30年間,莆系積聚了巨量財富,也留下了難以洗刷的污名。對莆系中志存高遠者而言,忘記過去意味著重生。
不過,與15年前被王海打假一擊即潰相比,莆系的中堅人物已為這一群體建立起了相當堅固的壁壘:創辦高端品牌的連鎖醫療機構,建立大型三甲醫院,獲得JCI認證(世界公認的醫療服務最高標準認證),得到主流資本的注資。事實上,無論你走入和美婦兒還是安琪兒婦產,即便有人不斷提醒這是莆田人開的醫院,也不會影響你對它做出的判斷。
創辦了莆系第一家三甲醫院的詹國團,15歲(1979年)即開始了游醫生涯。“當初我為了填飽肚子當然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九幾年我成為中國的億萬富豪,我就算有錢的人,到現在我是有事業的人。”
那么,據說擁有中國民營醫療大半以上資本的莆系,事業可以做多大?前面有看上去正在深入的醫療體制改革,后面有緊追不舍的風險投資、地產公司,似乎莆系進入主流的大幕已經拉開。且不論公立醫院改制所涉利益重大其可行性幾何,即使醫療市場全面開放,多年來局限于經營男科、婦產、整形等??频钠蜗?,如何與外資機構抗衡?繼續在上述技術壁壘低、風險小、市場需求旺盛、成本回收快的領域提供高端甚至奢侈服務,賺取高額利潤,是莆系可見的未來。最后,感謝詹國團先生通過《創業家》第一次講述他所親歷的莆系30年變遷史。找到他,很不容易。
以下為莆田系醫療幫“幫主”詹國團口述,他的30年民間醫療創業史:
游醫
莆田人做醫療,我叔叔他們是最老的一代。
他們最早就是跑江湖賣藝,賣跌打損傷膏藥。晚上到村里,點一個電燈,變魔術、打拳、耍猴子,引全村的人都來看,然后賣膏藥。
1979年,我15歲,父親去世,我就也跟著叔叔們出來做。一個親叔叔,一個堂叔。那時候他們已經拿到了衛生工作者協會的證件,開始在旅館里治療皮膚病。拿到這個證件很難,全莆田也只有十個八個。但它只在當地有效,我們要跑到外地去,就必須有外地衛生機構的許可。有的地方批了,就合法,不批的地方,就不合法,但是不可能你不批我就不做,不批我也照樣做,在電線桿上做廣告。當時中國正在變革時期,這么做確實有不合法的因素,但時間不是很長。
1979年到1990年這段時間是最苦的。我們全國都走遍了,最南的地方跑到海南島,最北的地方跑到哈爾濱、木蘭、佳木斯、齊齊哈爾。少的時候五六個人,多的話有十幾個,都是家族里的七大姑八大姨、兄弟、堂兄弟。坐火車,我們三個人一個座位,一個人在上面睡,兩個人鋪幾張報紙,趴在座位下面睡。到一個地方,住旅館,貼電線桿。政府不抓,做一年兩年也有,政府抓,幾天就被趕走了也有。治皮膚病的藥膏,是在公立醫院配的。我們也會跟新華書店里治皮膚病的書學,都比較規矩,3克就是3克,2克就是2克,但為了見效會多放一點。
一般我們都住在車站對面,因為那里人流量最大,有很多來看病的。那時候劉永好正在賣飼料,我們曾經跟他的經銷商住在同一個旅館里。我們包了一間房給人家看病,他包一間房賣飼料。
那時候一年能賺幾千塊錢。70年代末80年代初,一年能賺幾千塊錢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我是這個行業里第一個做電視廣告的人。八幾年,還是租旅館、貼電線桿的時候,我就做了電視廣告。當時做電視廣告、廣播電臺廣告,就有了好像代表政府一樣的公信力,這個道理傻瓜都知道。但貼電線桿只是自己刷刷寫寫,沒有多少本錢,做電視成本高啊。我覺得你投的越多回報不就越多嗎?公信力不就越高嗎?但拿這個錢去做這個廣告,要有勇氣。當初也不便宜,我一天能賺多少錢?早期在旅館里幾十塊錢、一百多塊錢一天就不得了了,一下子拿幾百塊、上千塊做電視廣告,到底這個錢能不能收回來?那我就有這個膽量,敢去做電視廣告。
第一個電視廣告是在連云港電視臺做的,電視連續劇的插播,一千多塊錢,相當于當時我十幾天的收入。到處貼電線桿,累得半死,一天也來不了幾個人,稀稀拉拉的,做了電視廣告,人就排隊了,看不完了。電視連續劇在最關鍵的時候停下來,播廣告,就不得了了。
我第一個去冒這個險,嘗到了甜頭。真正我們賺錢還得靠廣告。莆田醫療能活到今天,更多的還是靠商業炒作,靠媒體。因此媒體也可愛又可恨,因為好的也是媒體說的,不好也是媒體說的。
院中院
從旅館走到公立醫院去承包科室,我是第一個。
游醫走江湖,有江湖的一套規矩,就是師傅帶徒弟。1985、86年,我就開始跑到公立醫院去做。我們在莆田注冊公司,以公司的名義跟醫院里簽科室承包合同。
從貼電線桿到公立醫院,就是從不合法到合法,這個我比別人先走一步。在旅館里做,一抓不就不合法嗎?我跟公立醫院合作,就不存在合法不合法——用公立醫院的牌子、公立醫院的醫生,所有的檢查設備、化驗設備都是公立醫院的,我只是承包嘛,不是我老板來看病。當時中國正在改革開放,在變革,什么都要改革開放,國家也沒有規定說醫院里不能承包科室。
我們最早也是承包皮膚科的比較多。因為皮膚科不動手術,一般都是藥膏藥水涂一涂,要么吃點藥,也不需要其它科室輔助,也不需要其它設備。而且皮膚科在公立醫院里本身是很小的科,不賺錢,那不就是一個負擔嗎?而我承包這個科室,固定每年給醫院多少錢,科室的醫生也給我,醫院里不發薪,我來付薪水,我是老板嘛。
這個醫院的醫生如果不夠水平,我就高價聘請其它地方退休的知名醫生過來。我們找報社做廣告,采訪什么什么有名的專家,宣傳什么設備先進,打出去公立醫院的牌子,可想而知,對老百姓有公信力,都跑到公立醫院來看病了。
哪個新聞媒體廣告效果比較好,我們就加大力度投,如果不好就取消掉。因為每個病人來我們會問他一下怎么知道我們的,一個月一統計,就很明了了。做任何事情,要善于去總結,你一總結不就出來了嗎?傻瓜都稀里糊涂做,自己的錢花出去,都不明白死在哪里不是傻瓜嗎?聰明的人錢花出去會達到效果,效果從哪來?從數據來,就這么簡單。
因為有這樣的商業操作,只要醫院里能給我們莆田人承包的,我們都敢承包。承包費一年幾十萬,也有上百萬的,不一定,一個月一付。
跟公立醫院合作,搞好關系,不就了解醫院了嘛。我們發現公立醫院買不起設備,買不起CT、彩超。改革開放初期國家也很窮,比如一個地區有五六家大的醫療機構,不可能五六家都買CT,只能給一兩家,大多數都沒有。我們跟院長關系比較好,他也希望買這臺設備,打報告要錢,結果政府沒有錢,而我有錢,買了這臺CT,就這樣合作起來,跟醫院分紅。開始是訂8年合同,前面4年二八分成,后面4年是四六,我占多它占少。過了8年,這臺設備就送給醫院了。
大概1990年左右,就干脆投設備比較多了,前面是承包科室比較多。我自己還跟中科院聯合開發過激光機,治療前列腺肥大的,代替手術。我出錢中科院出技術,然后一部分賣到外面,一部分我拿到全國各地醫院去投資。
賣這個設備也很賺錢。本錢加上工錢,投資大概三五萬,在市場里可以賣到二十幾萬,大家分成,太暴利了。我們內部買大概10萬、8萬,我出錢開發的,肯定要便宜一點。
后來投資的設備種類就多了,有檢查的,有治療的,根據醫院的需要。不同的設備,不同的合作分紅方法。
投設備為什么成功呢?打個比方講,我在10家公立醫院投資了彩超,每家醫院都只是給自己的病人做。我們這些經營的人腦子比較好,到其它小醫院,跟那些醫生和專家搞好關系,你介紹一個人到我這邊做彩超,我給你5塊錢。你在這兒上班一天才10塊錢,介紹一個人5塊錢,何樂而不為呢,這個設備又這么先進這么好?就變成我一臺設備投了很多家醫院。原來三四年才能收回本錢,我通過其它醫院的介紹一年不就收回本錢了?這臺設備賣給公立醫院比如200萬,我不要回扣,他120萬就賣給我。等到醫院看到我收回200萬,我已經賺80萬了。
1990年我去北京,打拼了3年,1993年我就買了凌志400,大哥大一部3萬多塊錢,BP機4千多塊錢。開著車在長安街,派頭覺得很好。我的身家當時大概有1千萬左右。我在首都呆了10年,這是發展最快的時候,到1999年,我在全國已經有幾百家合作的公立醫院。
當初我把總部放在北京,那是政治大于經濟。我在全國做生意,各地的院長來北京開會,我好接待嘛。然后北京的中國中醫研究院,301醫院,不是在全國很有名嗎,我們在北京搞關系,把這些專家請下去,進行商業運作。1999年以后,都市場化了,商業的中心已經移到上海,在首都沒有什么優勢,因此我把北京交給我弟弟看管,把總部搬到上海,同時我在香港設立了海外總部。
香港這個機構是免稅的,可以通過它抵稅。在香港注冊公司到國內投資,我也是第一個。我做了大家看著好,都跑到香港注冊什么國際公司(i黑馬按:現在流行的注冊地是新加坡、加拿大等地。)。應該講,到今天為止,我一直引領著整個行業的發展。因此這么多搞醫的人,對我都很尊重。
王海:九十年代的莆系
1998年,我們在打一種假藥。那種藥在藥店里買不到,不零售,只在一些醫院有賣,必須在那兒就診才給開。我們就安排人去就診,大概派了五六個,結果都有病,性病、淋病、尿道炎什么的。
我們很害怕,馬上找了好幾家公立醫院去復診,都沒問題。我們就發現了醫療詐騙問題,就開始打醫院。我們開始更多地調查,在合肥、長沙、武漢、北京等五六個城市,跑了二三十家醫院。自調查及向藥監部門舉報后,有他們的內部員工開始爆料,說這些人大部分都來自于福建莆田,什么詹氏、林氏等幾個家族基本上操縱了這個行業。
我和中央臺一起去了長沙,揭露了這個問題,并向衛生部舉報。衛生部在全國范圍內下文進行整改,但到了地方后的落實情況我們就不知道了。因為調查中我們發現,當時地方衛生部門還是以承包為主,和這些建游醫有非常密切的利益關系。衛生部和后衛生部聯合發文,表面上看起來聲勢浩大,基本上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并沒有起到實質性的作用。
他們的方法很簡單:通過廣告,把消費者忽悠過來。還有通過醫托,把在正規醫院排隊的人忽悠到他的科室。當時他們大多是承包科室,也有一些承包婦兒中心,婦幼醫院,預防中心。
忽悠來以后,他把沒病的看成有病,有病的過度治療。正常的藥,消費者可以去藥店比價,不好騙,所以他們往往要求你使用醫院的制劑,而且要求把包裝什么的都留在醫院,下次來的時候拿上次的單子取藥。手法上這是假藥,但這個假藥可能是真藥,比如青霉素,他可以編一個名字,換上包裝,對病人進行欺詐。還有一些假醫療器械,甚“微創手術”,就是在皮膚上拉一個口,因為本來沒病,實際上也沒做手術。
騙錢上有幾個技巧。一是所謂的醫導,你進了醫院后就有一個人形影不離,跟導購一樣,對你不停地洗腦、恐嚇——你這個手術必須得做,立馬簽字、立馬手術,要不然后果很嚴重——不給你獨立思考和尋求親朋好友支援的機會。同時通過醫導跟病人溝通聊天,掌握病人的收入情況,看人下菜單,制定收費方案。一般一次五六百,要十次一個療程才能好,騙個五六千。當時的收入比較低,現在就多了,騙五六萬。
莆系越做越大,是因為我們沒有常識。此外,制度設計也有問題?,F在莆系一些人還是在騙,手法上沒什么太大變化,只不過很多變成了私立醫院;還有一些騙子出國,搖身成了外資企業,聘請一些衛生局的退休官員作為他們的顧問,幫忙疏通關系。他們也收購藥廠,收購媒體,醫院規模越來越大,涉及領域越來越多。當時是以治療皮膚病、性病為主,現在凡是疑難雜癥他都治。不僅僅是莆田系,甚至其他系的騙子也開始這樣了。他們更加隱性化,很明顯要去掉莆系這種痕跡。他們一般注冊在北京、上海等大城市,名為什么醫療公司、管理集團,還有的開始托管一些國有醫院。
莆系這種轉變,是中國特有的悲劇。中國走向市場經濟還有一個漫長的過程,法律有可能不會追究他們的責任。他們應該通過提供正常的醫療服務來獲取利潤,而不是通過詐騙,否則他們的人生也不會得到別人的肯定。
去國
應該講,沒有王海來打擊我,我也拿不到新加坡的PR(永久居留),不會去建新安國際醫院。從現在來看,我應該感謝王海。
我們跟公立醫院合作,用他們的醫生,從北京、上海請更高級的專家來,給醫院裝裝門面、打打廣告,讓更多的人來看病。他們就說你是假的。這個一報道出來,全國報紙都登了。有做假嗎?我自己最清楚,上面登這個假、那個假,其實根本沒有。你阿團一個人,這么多輿論都攻擊你,你能心安理得睡得穩嗎?那時候我已經完成原始積累了,當然要考慮移民。
第一我們為了下一代,送到國外去學習,未來國際化。其二也是保平安,如果歡迎我回來我還是回來,如果有問題我就拜拜了在國外了。但更主要的還是為了孩子。我不會跑路,到現在我不還是在國內做得好好的。
我最早想移去澳大利亞。我在香港有總部,就通過香港一個專業移民機構辦理澳大利亞移民。后來批下來我老婆不去,因為她怕到澳洲要住“移民監”。我打聽了一下,新加坡不用住“移民監”,就辦了新加坡投資移民。1999年到2003年,我在國外走。那時候政府就不允許在公立醫院里建立院中院了,都給清除出來了,然后允許你私人辦醫院了。我們這幫人已經完成了原始積累,賺到了第一桶金,大家就都做民營醫院。我弟弟也在做,我的部下也在做,其他人也在做,我不做不代表莆田人不做。起初辦一家兩家,賺到錢了就再投,一直這樣滾動,才變成現在這么多大中小型醫院遍布全國各地。
但是,我在國外走,更多地看到了中國的未來。1999年,我第一次去了美國。我們只聽新聞里說美國是紙老虎,去了才知道中國確實跟美國差距太大。英國、法國、德國、意大利、比利時、澳大利亞、加拿大、日本、韓國,這些發達的國家我都去過,一邊游山玩水,一邊考察當地的公立醫院、私立醫院是怎么發展的,考察他們的辦醫政策是怎么樣的。我那時候就知道我們未來的醫療肯定要跟國際接軌,中國未來的發展跟國外一樣,因此我才會回來。如果當初我不去國外,只沉醉于在中國賺錢,我哪里有這個智慧?
三甲醫院
我那時候也在考慮,我們一生應該給社會留下什么東西,給下一代留下什么東西。所以2003年,我決定回來做三級甲等醫院。那年我39歲。
當時我們考察了東莞、深圳,還有寧波、蘇州、福州、嘉興,最后選擇了嘉興。首先是當地政府支持。是一個新的開發區,大概有三四十萬人口,沒有一個三級甲等醫院,只有衛生院。其二我集團就在上海,比較近。其三就是區位優勢。
新安國際醫院(《創業家》按:商務部和衛生部批準的首家民營綜合性國際醫院。)2005年動工,2009年開業,到現在我投資不到2億美金,大概10億人民幣。人家出過30億人民幣,我不賣。因為你建一家三級甲等醫院,講心里話,我的壽命都起碼折了5年。
做這么大的醫療機構,我請了上千號人。我不可能開業當天去請人啊,起碼提前一年半年把這些人請到,都是公立醫院里我高價挖過來的。我推后半年開業,一個月工資都要幾百萬。錢還是小事,上千號人看不到開業的預期,人心都不穩,你做老板會不會頭大?吃不好睡不好。醫院開業要有很多驗收,不像五星級酒店住進來不滿意就不住,治病救人的地方開業可不得了。這是特殊行業,船大確實頭都大。
當時預期是4年持平,現在的情況是2014年會達到盈虧平衡,前面大概虧了兩億多,大概要十六七年才能收回成本。這是我投資最大、最虧錢的項目。
那時候大家都在做??漆t院,我在國外看到的東西跟別人不一樣,最后做出來的作品也不一樣。我的家人、我弟弟、我叔叔,所有我的部下,當初沒有一個贊成的。事實證明,10年前我做的新安國際醫院,給我們行業爭了臉,不然你說莆田人都辦了幾千家醫院,沒有一家三級甲等醫院。我不就給莆田人爭了面子嗎?這就是我驕傲的地方。
有這樣的經歷,我才在這個圈子里有這個地位,我們同行業的人,隨便去問一個,沒有人不知道詹國團。我為什么不接受媒體采訪呢?中國人,人怕出名豬怕壯,你本來是農民,你自己給提高起來,自己不認清自己就會失敗。我一直認為我是農民,先做好我自己,才能為我家人、為我周邊的人做貢獻。
我從醫療上賺到了第一桶金,我再辦這么大的機構,第一我要回報社會,第二我要為自己留點什么。因為人會死啊,新安會死嗎?新安永遠是詹國團辦的,無論誰經營都會記載著這是詹國團辦的。
人每個時期的想法都不一樣。當初我15歲、父親去世的時候,我為了填飽肚子當然什么事情都能做出來。九幾年我成為中國的億萬富豪,我就算有錢的人,到現在我是有事業的人,跟錢就不搭界了。我能為社會做點什么,為行業做點什么,這跟錢不搭界了。這需要突破,就要多看書,多出去走,多去跟高人打交道,充實自己。你的想法也就不一樣,結果也就不一樣。然后這個事業在那兒,今天不賺錢不代表明天不賺錢啊。
莆系
莆系醫療第一代里,我叔叔六七十歲,退休十幾年了,最近幾年在家里蓋媽祖廟。第一代留下來能夠在醫療上面做的大的,為數真的不多,包括陳金秀(西紅柿集團創始人),林志忠(博愛集團創始人)。
卓朝陽講的“三代”莆系其實是不對的,哪里有三代,我兒子也沒有做啊?應該是兩代。
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看到第二代在規模、想法和實力上超越第一代的。卓朝陽,婦產醫院搞了幾家,效益是可以的,但規模不是很大,還有北京的林玉明,實際上都不可能跟陳金秀、林志忠抗衡,還沒有能超越他們兩個的。即便有資本進去,還是借別人的錢把事業做大,陳金秀、林志忠沒有資本進來也做得很大,效益很好。這兩個人在行業里還是不可撼動的。
莆系里也分派系。原來跟著我就是我的派系,原來跟著他就是他的派系。我在這個行業里影響這么大,是因為我的派系最大,我的部下最多。所以我參股也最多,這個也投,那個也投。但不同派系之間,我不可能把錢投給陳金秀,陳金秀也不會投給我。
三個人里,我跟陳金秀的派系大,林志的派系最少,只有他們的兄弟,沒有其他人。他賺的錢也排在第三位。
我帶出來的人很多,人名我就不講了。中國民營醫院里的老板,我不是錢最多的,但我敢講我帶的老板有錢的人最多。起初跟我出來一起做的嘛,做著做著有錢了,也自己做了。我手下的億萬富豪、千萬富豪、百萬富豪太多了,這是我最自豪的地方,不但我自己做好了,還帶動身邊的部下大家都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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