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的城市管理,業已從“以科技為本”進化到“以人為本”,居住條件從“基本需要”發展為“詩意棲居”,本期《長江》近距離接觸不同城市的市長、官員,從他們在城市發展中所扮演的不同角色及承擔的不同職責出發,逐漸展開一幅中國城市化進程的開闊圖景。
“人類在本質上是一個筑居者”,這是海德格爾在《筑居、棲居、思》中最為人熟知的一句,在哲學的領域,海德格爾是在講和平與自由,再樸素一些的理解,是希望人們能學會珍惜,遠離損害,如此才能達到“詩意的棲居”,也就是我們常說的和諧。如果說上一個30年,解決了大多數中國人“活下去”的問題,那么今后的30年,就應該是如何讓中國人活得更公平,更幸福。今天,對“世界城市”如何理解的命題,已經出現在北京市局級領導干部的公選考卷上,明天,中國城市未來的掌舵人們,必須肩負起更大的格局與更新的視角之下的期待與大考。
為此,《長江》雜志選擇了中國一些城市作為樣本,試圖從中尋找到中國不同規模、不同地域的城市發展的不同路徑。我們走訪了長江的學員:安徽巢湖市副市長羅平、廣西百色市市委書記劉正東、江蘇鹽城市市長李強、云南普洱市市委書記沈培平、河南許昌市市長李亞、北京通州區代區長岳鵬和北京市規劃委副總規劃師郭援,他們正是國人未來幸福生活的謀劃者,百姓安居樂業背后的推手。對于一方百姓生活負責的強烈使命感,讓這些官員不斷追求開闊自己的視野,絲毫不敢懈怠。上述官員在接受采訪時,都直接或間接表達過這樣一個觀點:希望自己能夠為一個城市留下遺產,而不是留下遺憾。這已經成為他們的集體訴求和行動指南。
30年來,中國史無前例的經濟增長引發了前所未有的社會變革,中國把西方長達200年的工業化進程壓縮在30年里完成:每天都有成千上萬的人從農村涌入城市,從農田走向工廠,從西部來到東部,他們在地理上遷往異地,他們告別了昔日的家庭、階層和歷史……在這場刻骨銘心的社會與經濟變革背后,城市正在以其日益進化的力量,演變出這個大時代所賦予它的前所未有的力量與姿勢。
與歐美城市漸進的腳步不同,中國的城市發展特殊性在于諸多方面都需要“兩步并作一步走”,大部分中國城市面臨著很多歐美城市未曾經歷過的局面:一方面在做基礎課程,搞基礎建設;而另一方面要跟上現代城市發展的步伐,塑造現代、環保、低碳、宜居的新形象。這兩個任務幾乎同時到來,對于城市的建設者們而言挑戰艱巨。
當下的城市管理,業已從“以科技為本”進化到“以人為本”,居住條件從“基本需要”發展為“詩意棲居”,如何解決城市進化過程中經濟發展、人文意識形態、城市功能完善等方面衍生出的諸多問題,從價值判斷和責任意識,從利益追求到權利保障,是城市管理者和建設者們面對的必修課。本期《長江》近距離接觸不同城市的市長、官員,從他們在城市發展中所扮演的不同角色及承擔的不同職責出發,逐漸展開一幅中國城市化進程的開闊圖景。
北京大學社會學系教授鄭也夫在《城市社會學》中,有一個觀點:“保持住中小城市的特征,保持住中小城市的多樣性與活力,就是保存住了人類生存的多樣性?!弊屛覀児餐I略鹽城、巢湖、普洱、百色、許昌的生命活力:
鹽城:江蘇省面積最大的鹽城,人口眾多,土地廣博而資源豐厚,這個傳統的農業城市正在依靠“適度超前”的交通條件的改善,走向一條通往城市化、工業化的發展之路。作為后發展地區,鹽城的工業化對環境破壞相對較小,因此可以避免重蹈“先污染、后治理”的覆轍,更好地發揮出生態優勢。當城市煥發出自身魅力的時候,不僅能讓當地人安居樂業,而且會向外面的世界施展出自己“棲息引力”。鹽城市市長李強如是說。
普洱:云南普洱市坐擁茶樹群落200多萬畝,是一個有著浩瀚林海、豐富物種、民族風情濃郁而文化厚重的地方,普洱市市委書記沈培平用“不得不看、不得不品、不得不讀”來定義這座“茶林里長出的城市”,按照高起點、高標準、大投入、大發展的思路,高位謀劃、系統運作,在新一輪城市建設高潮中,將一座“滿城山水滿城綠”的嶄新茶城呈現在世人面前,是他對茶城的未來規劃。
百色:在中國著名的欠發達地區中,廣西百色曾是經濟建設大潮中最后的一批追趕者,“全國都解放,我們在打仗;全國都開放,我們在站崗;全國都小康,我們在喝湯”是那里的真實狀態,然而當低碳、環保、宜居的大幕在全世界面前緩緩拉開的時候,百色看到了跨越式起飛、甚至反超領先的可能,百色市市委書記劉正東為我們描繪了中國未來萊茵河的悠然夢想。
許昌:古城許昌位于中原城市群與黃淮四市的經濟接合帶,7條高速路交匯于此,承東啟西、連南貫北的地理優勢,讓這座未曾經歷“以科技為本”的浮華,直接從歷史老城跨越至“詩意棲居”的現代小城,既賦有南方的靈氣,又不失北方的厚道。按照許昌市長李亞的設想,城市規劃的真諦,不應只以擁有“宜居城市、衛生城市、旅游城市”等頭銜為榮,而應以市民的素質為榮。
巢湖:地處蕪湖、南京、合肥三市之間,交通便利而資源豐沃的巢湖市,緊緊抓住了這輪歷史性機遇,堅守不重復、不浪費、不扎堆,走自己的路線發展創意產業基地,從人民居住習慣的改變到未來向新型工業城市轉變的設想,巢湖市副市長羅平用翻天覆地定義了這座城市未來的喧囂與繁華。
最后,我們將視線拉回到首都北京,后奧運時代的北京將要如何自我定位?正如北京市規劃委副總規劃師郭援所說,北京要想在“世界城市”之中后來居上,必須立足于人口、資源、環境的協調發展。而通州區代區長岳鵬表示,如果北京夢想成為如同紐約、倫敦、東京一樣的世界大都會,通州則是北京實現這個夢想的跳板。岳鵬說:“未來的通州不僅僅只有住房,而是學校、醫院、商業娛樂設施乃至國內外著名公司的總部應有盡有?!苯柚艾F代化國際新城”定位,直接奔向第四代衛星城的通州之路,將會“白天因商務活動而繁忙,晚上因休閑娛樂而繁華”。如果這幅圖景得以實現,北京將成為與幾個衛星城組合而成的有機生命體,這個城市的居民們對那些有關“睡城”的抱怨或許就會慢慢減少。
其實,沒有哪個烏托邦的城市能夠嚴格按照預言家般的建筑師的設計建造。城市的復雜機能,在一篇文章甚至在很多論著中都難以將之清晰闡明。試圖創建“詩意棲居”的主政者們或許應該從一個普通百姓所暢想的城市生活畫面中尋找建設與管理的方式:孩子們在街邊嬉戲玩耍、鄰居們在街邊店鋪前散步聊天,街坊們在上班途中微笑著點頭問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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